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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中心/5516】Sixteen Days (08)下

暴力描写。流血事件预警。

他项运动类目提及,同样是剧情需要,并不代表本人任何倾向/针对性,respect。

主要角色黑化预警。

当你的漂亮狗勾变成狂犬~



Day 8

-The Outlanders-

(下)


“哟,火气不小~”

首先回话的是在夏尔身后制着他双臂的鸭舌帽男,听上去嬉皮笑脸的,“欢迎回家,大帅哥。”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F1车手的安全屋。”卡洛斯说,用的依旧是那把感觉陌生的低沉声线,说着夏尔不明就里的警告语——这会产生什么警示作用吗?仅仅因为他们是车手?还是这是某种他不了解的新社会形态、新秩序?

他猛地想起刚刚鸭舌帽称呼他作“上等人”。

“哎哟,真是吓死我了。”一直挥舞棒球棍的那名袭击者阴阳怪气地嘲笑,“看看你自己,搞不好一阵风就给吹跑了,这就是F1的alpha哈哈,饶了我吧。”他的语调猛地急转直下,嘶嘶低吼道,“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瞎了,居然在你们当中甄选。”

“这么说你们也收到‘福音’了,”卡洛斯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却显得无比冰冷,“你们不是不懂规矩的人。”

“现在还留在这鬼地方的人,都被证明配得上。”棒球棍男说,“我们有资格争夺,自然有资格改变游戏规则。”

“论真正的弱肉强食,你们这群弱鸡就只配被我们揍趴下叫爹,”鸭舌帽转向夏尔脑后哼哼,“来,叫一声爹地听听?”

虽然感到了强烈的侮辱,但夏尔内心深处更为卡洛斯担忧——对方是两个人。换作平日,就算他们两个一起对付一个橄榄球运动员估计也够呛。

不同的竞赛类型让他们光外表看上去就南辕北辙。对方的身体就被建造成一座碉堡,一辆坦克战车,或固若金汤,或冲锋陷阵;而发车格的最强武器从来都不是驾驶员的血肉之躯,他们的肌肉是引擎和涡轮,滚烫的血液是油和电,他们的战车凝聚了上千人的心血和智慧。

夏尔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跟另一个项目的运动员对垒。

更别提此刻自己已然成为卡洛斯反制对方的掣肘。

鸭舌帽半扯半抱地把他拖了起来。夏尔勉强站了起来,双手依旧被反剪在背后。

“卡洛斯!”

他终于看见了站在稍远处的队友。西班牙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短袖运动服,袖子底下垂着的双臂浮现着血管的纹路,暗暗搏动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力量。

卡洛斯对上了他的视线,只克制地轻一点头,刘海半挡着眼睛。

“又是新一轮的谈判。”身后扭着头手臂的男人叫嚣,“你哪怕动一根指头,我敢确定你这位香喷喷的队友吃不了兜着走。”

“啧啧,别这么粗暴,伙计。”

夏尔这才有机会看清刚刚那个威胁要敲断他腿的袭击者。高个子,头上松松垮垮扣着不知道哪来的一顶橄榄球头盔,底下露出姜黄色的须发。从他不知所谓混搭打扮和微微驼背的姿态,夏尔猜测他并不从事这两种运动中的任何一种。

“真可惜,对吧……” 男人把棒球棍架在肩膀上,凑近他的脸打量着,“在你有机会的时候你就应该标记他的。”他说着瞥向卡洛斯。

“真可惜,你有机会的时候就该放开他。”队友的话听上去是一句明确的威胁。

“跟我嘴硬什么?明明有着先手,是什么让你犹豫这么久?”黄发男用棒球棍末端抵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这一位看着并不像会咬人啊?”

“你也知道是我先找到他的。”卡洛斯狠狠皱着浓眉,“所以,放手,离开。我不再追究你们的非法闯入,不然我就放弃语言交涉了。”

“太迟了。你以为现在还有先来后到一说?大家机会均等罢了,怂货。”黄发男松开卡着他下巴的棍棒,“‘先知’并没有说我们不可以,所以我们可以,甚至比你更能让他爽。以及,谢谢你帮我们找到他。回你的领地蹲着悔恨去吧。”

夏尔已经混乱了,根本跟不上这无厘头的对话——他只看见卡洛斯握紧了双拳。

“嘿,看这小子的意思,真想陪我们练练手。”夏尔身后的男人说。

“或者你们是对的,没有规则就是现在的规则。”卡洛斯平静地说着。夏尔浑身一颤,看向队友的脸,发现他轻轻朝他眨了眨眼睛。

很轻的微表情,一不小心就会漏掉,但夏尔对这张一年三分之二时间都对着的脸太熟悉了。他很确定那是一个眨眼。

感觉到对方言语的退让袭击者们发出了不屑的笑声。夏尔的肾上腺素则在无声地敲打着他的血管——

卡洛斯爬梳了一把前额的长发。

“其实我就是半途想起今天出门好像没关灯,决定回来看看,要知道现在的能源可是非常紧张。”队友不着痕迹地说。微风吹拂,他的长睫毛在发梢之间闪动,“我整天都会浑身不自在的,除非回来看见——”

灯·灭。

那两个字在夏尔的脑海里无限放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犹如慢镜头开启——

电光火石之间他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往后顶出一记头槌。他如愿地听到背后的高声痛呼,同时顺利地委身挣脱钳制。几乎在同一瞬间敌人的同伴朝他扑来,被卡洛斯手里的某个金属钝器猛力击开。他愣愣地看着黄发男被西班牙人飞踢踹倒在地,这才看清楚卡洛斯手里挥舞的是一把银闪闪的扳手。

“夏尔!!”队友狠狠的一喝才把他出窍的魂魄喊了回来。嗡嗡的慢镜头应声结束。

他回身闪开再次向他扑来的鸭舌帽,对方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下半张脸——那确实是夏尔的杰作,作为一个脖子能承重四十公斤的“小司机”,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发车格蒙羞。

“我操你妈……你……你怎么……”对方痛苦地嘶吼叫骂着,发狂一般朝他扑来——画面异常恐怖,但肾上腺素的暴走让夏尔忘却了一切,甚至连右手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他分析着他们之间的距离,目下只需要冷静地躲开对方的袭击逃回屋内便可全身而退。

“退后!”背后的西班牙人大吼,“夏尔,回屋里!”

“不,我……”夏尔反驳道。他当然选择跟队友一同站在战壕里,但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卡洛斯俯身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一侧的那根金属棒球棍,气势汹汹地挡在他身前。

接下来的一幕让夏尔瞠目结舌。一切都模糊起来,他只记得阳光照在卡洛斯横举着的银色球棒闪出刺眼的光——那阵白光在他眼前左冲右突,伴随着一阵阵沉重的钝响和一声声惨叫,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击打越来越快的节奏渐渐转弱,变成阵阵哀戚的求饶声。

夏尔反应过来看向另一侧,黄发男躺在地上抱着一侧的膝盖嗷嗷打着滚,盔帽被掀掉了,同样满脸是血,一旁掉落着一个染血的扳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夏尔飞快地冲过去把那把凶器捡起——他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倒地的袭击者应该不可能再站起来带来任何威胁。

这辈子站不站得起来还是个问题。

“不,伙计!求你了……住手……”不远处含混不清的美国口音充斥着夏尔的耳际,多半是因为他刚刚把那家伙的牙齿撞下来了几颗。有大约两三分钟夏尔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是愣愣地看着一切发生。

他想他的道德观和判断力在极端的压力下早已天翻地覆,溃不成军。

他变了。毋庸置疑。

所有人都变了,卡洛斯,那两个美国人,都是从前他们自己不认识的模样。凭什么自己独善其身?

“够了!卡洛斯!!”等夏尔回过神来上前拉住队友,袭击者已经倒地不起,只知道用双臂护着脑袋,即便这样也还继续吃了卡洛斯的好几闷棍。

“停下!你想出人命吗??”他冲到卡洛斯跟前大吼。

“不然呢?”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天啊,夏尔心惊胆战地想,这是卡洛斯第一次这么大声朝他说话。“要是你被带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然而当队友意识到跟前的人是他,夏尔明显能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暴戾以肉眼的速度褪去,西班牙人的眉眼恢复了一些清明和平静。“……夏尔。”

“住手,卡洛斯。”他对上那双眸子说。

“他们……他们要伤害你,”卡洛斯喘着气,瞥了一眼地上,“他们要夺走你。”

“我知道……但是已经解决了。”夏尔伸手擦掉对方脸上溅落的血污,一阵心疼溢满胸口,“他们不值得……”

他的右手包握住卡洛斯紧握棒球棍的手。很快便听见金属落地的脆响。

“滚。”西班牙人的声音低沉阴冷,像暴风雨席卷之后的海面。“再敢回来,继续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有多弱不禁风。”说罢狠狠踹了对方一脚,“起来!”

男人翻了两次身才成功爬起来,哼哼唧唧呻吟着,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像是狂怒和暴力抽走了卡洛斯浑身的力气,他松懈地垂下双手弓着背,长发松软地笼罩着脸庞。

“把你那个报废了的同伙也拉走。”他朝身后努努嘴。

夏尔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说解气确实有,但他的头脑一片混乱,身体因为激素未彻底代谢而颤抖不已——

此刻他相信暴力并不会带来真正的快感。

“走吧。”看着被痛击的袭击者们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远离花园门口,卡洛斯低声对他说,“我们回家吧,快要下雪了。”

夏尔点点头。转身的瞬间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棒球棍,大概是铝制的金属杆身,头部已经出现了好几处凹陷——确实是一个可以扭动数十公斤方向盘的手劲能做出来的事。

他赶紧收回目光,紧跟在卡洛斯的身后。

眼前宽广的肩背有些颓丧地下沉着。后颈上还溅落着不少血迹,衣服上也有斑驳的深色痕迹。

他盯着那些印子出神。

“那些血……不是你的吧?”夏尔灵魂出窍一般地开口,嘴唇颤抖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问的是什么。

卡洛斯边走边伸手往后摸了一把,“不是,放心,我没事。”

他们一前一后推门进屋,一时沉默无语。夏尔的思绪早就飘到十万八千里,直到卡洛斯伸手锁上他背后的门,他才恍然地一颤。

“别怕,”卡洛斯看了他一眼,一边陆续落下门闩。“已经不用怕了。”

夏尔机械地摇着头,然后感觉对方靠了过来,把他手里的重物夺走。

砸在地板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个染血的扳手。是它救了他们。

“这个是……”

“吉诺给我傍身的。”

“你每天都带在身上?”

“嗯。”卡洛斯点点头,“你刚刚做的很好,夏尔。”

无力感侵袭了夏尔。他使劲闭上双眼,心想他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回忆刚刚发生的事件。

然后他猛地感到一股湿热的气息靠近,夏尔赶紧睁开双眼,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卡洛斯还是结结实实地吻上了他的唇。

或许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抚慰,也可能是讨赏,也可能是宣示主权——无论是哪一种夏尔都无法闭眼接受,更遑论沉浸其中。

他很快便推开卡洛斯,对方也没有什么表示,夏尔只好找些话来驱散尴尬的气氛,“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条狗?”

对方大概以为他真的有什么要紧话问才推开,闻言显得有些疑惑,“……什么狗?”

“金毛巡回犬。”夏尔看着地板回答,“他们用它把我引到屋外了。”

换作平日的卡洛斯,听到这些肯定会笑,然后奚落他为了一条狗差点丢了小命,之类的。夏尔混乱地猜测。

但眼下对方只是回答:“我没看见。”并一边把带血的上衣往上一扯,脑袋从衣领挣脱,浓密的黑发被衣纹拉扯得乱七八糟支棱在头顶。把自己脱光之后,卡洛斯又伸手帮他解开赛车服的搭扣。

夏尔只能接受。毕竟进屋脱下外衣这种走流程的规范操作,推拒更显得不对劲。

“……那它应该是在我第一次尝试逃跑的时候就吓跑了。”

卡洛斯靠过来帮他把连身衣上半部扯下的时候,夏尔不自然地左右闪烁着目光。但他被困在门和队友的身体之间,根本无处可退。

“我没看到什么狗。”卡洛斯仿佛只有一句台词可重复。

然后那具带着血腥味的古铜色身体迫不及待拦腰拥住了他。夏尔搞不清楚让他窒息的是这个急促浓烈的吻,还是那股在鼻尖萦绕不去的腥气。

他尝试挣扎,但手脚硬得发直。或许是某种类似后怕的情绪把他的身体掏空了,他步履虚浮,被对方轻轻一推就颓然靠在门板上。

夏尔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他知道一门之隔的背后危机四伏,但眼前何尝不是万丈深渊。

“卡洛斯……我有话想……”他挣脱那双温热的唇,但回答他的是火速下探的手。卡洛斯比他想象的直接太多,探进去把他的裤头扯开,隔着赛车服三两下褪到大腿上。光是这种直奔主题的动作就让夏尔心脏急剧狂跳起来——惊惧,亢奋,或者两者皆有。

“卡洛斯!”夏尔崩溃般在他耳边大喊,“求你了!”

队友浑身一颤。缓了一阵终于认命地松开他。

当重新出现在夏尔的焦距里,西班牙人双手覆面。

“……对不起,夏尔。”他默默地说,夏尔甚至无法瞧见他痛苦的表情,“对不起……”他转身往起居室大步走去。

夏尔本来并不抗拒在一场洒脱的干架之后接上一场恣意的性爱,但目下……

“我有问题问你,卡洛斯……”

对方停下脚步,呼吸依旧粗重。

这不是时候这不是时候这不是时候——

夏尔的脑子里疯狂地鸣响着。他觉得自己要不是靠着门都快站不稳了。

“我希望,就唯一的一次……求你不要骗我。”

你疯了。这个时机简直不能更糟,你是白痴吗——

夏尔抬起下巴。

他眼里是对方后颈上仿佛擦不去的几点血渍。

流星四散的形状。

“你为了找到我……杀了什么人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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